的身上真的是没有红疙瘩,“既然睡不着,你起来说说话,活动着蚊子会少些。”舅舅从炕上往下站时,脚却软得立不起,歪下去了,他本能地用手去撑,但奇怪的是手未能撑住,脑袋磕在了地上,咚地一下。
“舅舅,你怎么啦?”
“我可能又犯病了。”他说。
我抱起了舅舅坐到炕沿,舅舅的脚脖子真的是细得可怕了,这患的是一种什么病,说细竟然一下子细成这样?!我真的害怕了,舅舅曾经说过他的病最后的时候是全身肌肉萎缩就瘫痪了,现在到时候了吗?我扑扑嗤嗤吸动鼻子,一颗眼泪流下来,滴在了他腿上。
“烦人不烦人,你哭什么尿水子?!”巷道里,脚步沓沓地纷乱,接着又有嘈杂人语,我听到有人在说:“他是回来了?”又有人说:“他还有脸回来啊?!”立即有呸呸的唾声,接着有什么东西嘁哩吧啦摔打到门上来。我对这个村子的人感到失望了,他们怎么会是这样?我站了起来并冲出去,舅舅却吭了一声把我唬住,将油灯吹灭了。
熬到天亮,我开门了,门板上,门前的台阶上和墙上竟满是石头瓦块和人屎尿。如此侮辱性的行为,我不敢让舅舅知道,赶紧抱了扫帚清除,一疙瘩黄蜡蜡的屎块用脚去踢,没有踢着,自己却摔倒在屎上。大舅慌慌张张过来了,说你们果然夜里住在旧屋里,旧屋许久没人住了,怎么就不过去睡呢?他问我知道不知道烂头把手腕伤了,左手的五个指头只剩下了三个,知道不知道半夜里一只狼追到了一座废弃的砖瓦窑场,狼无法再逃,就疯了般地嘶咬追赶它的人,将三个人抓伤,最严重啄是把一个人的屁股咬下了一大块肉,都见着骨头了,而狼也被众人乱棒打死。“你舅舅呢?”他说,“村里吵吵嚷嚷说是他放走了狼?狼把村人害骚成这样,他这不是要犯众怒吗?他是一般人倒也罢了,他是猎人呀,打狼的英雄成了放狼的人,树活皮人活脸,他还在村里呆不,我这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