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拿去了?”
“你知道了我曾拿过?”
“我怎么能不知道它挂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你这回又是怎么拿的,我竟一点没觉察?”
“不说啦,书记,不说啦。”老道士哇地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来,接着又是一股,又是一股,像射水枪一样,血就喷在了墙上,墙上是一个红灿灿的扇面。我急喊师傅,老道士的眼睛就闭上了,脸上明明显显绽了一个微笑。
“咱们是命里该给老道士当孝子的。”烂头嘟囔着不让我哭,但他毕竟有经验,把庙里所有的香和纸都翻腾出来烧了,说是人倒了头要上阴间路,得有钱打发路上的小鬼的。又拿清水当酒奠祭,然后用手揉搓着老道的周身,使那弯起的胳膊腿伸直,再翻箱倒柜,寻出一身依然破旧但还干净的道袍给他换上,他说:“师傅是青龙相哩。”我不懂他的话的意思,他又说:“女人没毛是白虎,男人毛过了股沟一直长到前胸后背的就是青龙,可惜师傅是青龙他却出家了。”我气得哼了一声,雏不言语了,开始给老道士洗脸、梳头。刚刚完毕,舅舅领着一个村医满头大汗地赶来了,见了此状,滴了一颗眼泪,打发着村医下山通知山下的人来处理老道士的后事。
但是,这天夜里,山下并没有来人,我们不知道老道士的尸体是按一般人那么盛进棺木入土为安呢还是道教有道教的规矩,另有安葬法,便坐在庙里等着。整整几个钟头,我哼起了在半路上听来的孝歌,舅舅听着听着也跟着我一起哼唱:“为人在世有什么好,说声死了就死了,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亲戚朋友知道了,亡人已到了奈何桥。阴间不跟阳间桥一样,七寸的宽来万丈高,大风吹得摇摇摆,小风吹得摆摆摇,两头都是铜钉钉,中间抹的花油胶,有福亡人桥上过,无福亡人打下桥艾早上的过桥桥还在,晚上的过桥桥抽了,亡者回头把手招,断了阳间路一条。”我们越唱越感到凄凉,泪水就哗哗地流下来。烂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