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是那么高大,像人一样后腿立起,竟也迎着舅舅往前走,口里发着咻咻声。
“你没事吧?”烂头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护起来。
“它没有受伤,它压根没受伤,”我说,“它骗了我!”狼用后腿行走的时候,样子如芭蕾步法,它的全身毛都竖起来,在月色的反衬下像是散发着一圈裹身的气团,瞬间里我想到了佛光,想到了蹩脚电影中那些英雄们视死如归的就义。舅舅站住了,甚至往后退了一下,但他的枪一直端着,并且拉动了枪栓。
“不要打死它!”我拨开了烂头,企图站到狼与舅舅的中间,烂头却用他的头撞了一下我的腰,我跌坐在地上。
狼还在往前走,它完全是疯了,头颅高昂着,咻咻声越发大,而尾巴像棍子一样拖在后边,沙滩上就出现一道深渠。舅舅或许是听见了我的喊声,或许他也被狼的举动惊骇了,他往后退。但舅舅退到哪儿,狼就逼到哪儿,舅舅已经退到一个沙滩边,一个趔趄后仰着倒下去,却在同时砰地枪响了,狼的脑盖飞起来,一股脑浆向空中冲了一下又落了下去,只剩下半个脑袋的狼便静静地立在那里。
舅舅将枪拄撑着,身子慢慢地撑起来,坐在了河滩上,他说:“烟呢,烟呢?”烂头并没有将口袋的纸烟递上去,他一脚蹬倒了狼的身子,问我:“狼崽子处理啦?”
打死的是十二号狼,十三号狼,一号狼和六号狼。
现在只剩下十只狼了,而在一个地方一下子就枪杀了四只狼,冷静下来,这样的惨案使我无法忍受,烂头问了一遍又一遍,是把那个狼崽摔死的还是用脚踩死的,不懂世事的狼崽偏偏却在远处的柳树下长声叫起来,叫得那么凄厉,节奏随着河水的流动,月光和水雾迷蒙得十步外什么也难得看清了。舅舅和烂头刷地都站起来,很快,烂头从柳树下提着狼崽的后腿过来了,他似乎怨恨地瞪了我一下,嘭地一拳就击在了狼崽的脸上,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