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身处在潘仲明教授的书房中,唐允腾都会忘了自己来找教授是为了什么事,完全沉迷在教授满坑满谷、丰富的专业藏书中。书房外面题名为“藏经阁”实不为过;三万多册的书本中有一半以上是绝版的,市面上早已找不到书目,恐怕有些书连中央图书馆也没有收藏。
唐允腾以为自己看的书够多了,毕竟从高中到现在,博士学位即将到手,他从不曾停止涉猎有关考古、历史方面的各种书籍。台北市每个图书馆的书本分布地区,他甚至比管理员还熟;然而每次来此一游,总会发现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书,他会狂喜地就地阅读,然后很快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不看到完,眼睛绝对不懂得酸。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潘教授抽走他手中的书,他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
潘教授不厌其烦地重复他刚才说过的话:“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什么?”唐允腾摸不着头绪地问着,楞楞的表情显示出刚才他并没有认真听教授说话。刚才教授有说什么吗?
潘教授叹了口气。
“同意当我那个学生的家教吗?对她,我实在只有高举白旗的份了。好不好?去教她英文,去教她历史,好歹让她能顺利毕业。”
看着潘教授愁眉苦脸的表情,唐允腾不禁感到好笑。潘仲明教授可是A大的王牌教授,相当活跃,学生们都竞相选他的课。他的教法生动,完全是西方的导引、逻辑思考启发式的教育,加以融合孔老夫子的“因材施教”,没有他教不成的学生;这不是教授自己发的豪语,而是学生们口耳相传的。想不到竟然出现了一个能让教授高举白旗的学生,怎么不叫他又讶异又好笑呢!感情这位学生必是顽劣不堪,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如果真是这样教授又何必费心替他物色家教?任其自生自灭也就算了,还来得痛快些。
“到您手上都无可救药的学生,让我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