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悄然离去。
出了疏月庭白镜忍不住问,“她们到底在煮什么东西?还有坠子的说话也怪怪的,什么口脂,那不是姑娘们的梳妆用品么?”
白世非瞥了眼他脸上尤不自知的红印子,莞笑道:
“唐人段公路在《北户录》里写到,古人用红蓝花做烟支,即如今的胭脂,书中曾提及前朝睿宗的女儿代国公主偶然间发现,用石榴花也可做成胭脂,至于口脂,在北魏人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里也记载有详细的制作过程。”
说着说着,便仿佛自言自语,心里的疑问始终挥之不去,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竟似通读过那等就连大家闺秀也甚少接触的古籍,不但如此,她竟还聪颖得学以致用,以一己之力把东西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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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非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却忽然各等达官贵人,公子少爷,将军驸马,使节都尉,甚至一些神秘的江湖豪杰,全都闻风而至登门造访,府内常常不是杯筵酒席就是曲琴流觞,日日热闹非凡,忙得一众佣仆人仰马翻。
此等广阔交游,起初让打小深居简出的晏迎眉与尚坠看得目瞪口呆,然后便不堪叨扰头疼万分,避居在疏月庭里不再出来应酬,白世非也随她们去,只着邵印对外一概声称夫人抱恙在身。
如此纷乱往复了好些时日,终于难得安静下来。
入夜后尚坠如平时一样走进湖中水阁,坐在石栏上吹笛。
水流长不息,月圆复月缺。
笛子是十三岁那年在晏府里跟一位师太所学。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门房来报,说外面有位师太求见晏夫人,当那位师太被迎进来,见到站在晏迎眉身边的她时神色变得不明所以,开口就要求和夫人单独相谈,半个时辰后从里间出来,忽然就问她,“你想不想学吹笛?”
她惊讶无措地望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