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从我认识你和致中以来,我和致中又疯又闹,又玩又笑,我和你呢?我所有的知心话都对你说,我考坏了会来告诉你,我委屈了会来告诉你,我高兴了也会来告诉你。致文,你知道我是半个孩子,我始终没有很成熟,我分不出爱情跟友情的区分,我分不出自己是爱你还是爱致中。但是,致文,你该了解的,你该体会出,我和你,是在做心灵的交通,我和致中,是在做儿童的游戏!但是,你那该死的士大夫观念,你那该死的道德观念,你那该死的谦让和你那该死的自卑感,你迟迟不发动攻势,竟使我倒向了致中的怀里。”她停了停,喘口气,她又说:
“今天致中也在这儿,你母亲你妹妹都在这儿,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挖自我的心灵深处,我要让他们都听见,都了解我在说什么。”她又顿了顿。“致文,或者,我不该怪你,不该责备你,不该埋怨你!原谅我,致文,我的老毛病又发了,我总是要把自己的错误,去推卸责任,迁怒于人。不不,我不能怪你!要怪,都怪我自己。这些年来,你并非没有表示,但是,你太含蓄了,你太谦和了,你使我误认为你只是个哥哥,而没想到你会是我的爱人!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开始醒悟的?就是那个早上,去杜家的早上,我打电话叫你来,那时,我就是要告诉你,我错了!我懂得你了!我了解你了!而且,我也了解我自己了!我知道这一年来都是错误,我所深爱的,实在不是致中,而是你!”
她的头轻仆在床沿上,泪水涌进了她的眼眶,她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她又毅然的抬起头来:
“记得你躲到山上去写论文的那段日子吗?我每天和致中混在一起。但是,我那么想你,发疯似的想你,你母亲可以作证,我是天天在等待你的归来,不过,我那么糊涂,那么懵懂,那么孩子气,我并不知道这种期待的情怀就是爱情!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叫爱情,记得你从山上回来的那天吗?在雨果,我看到你就快活得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