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念苹瞪视着她,原来她已经记不起来,原来她都忘了!幸好她记不起来,幸好她都忘了!念苹深吸了口气,嗫嚅的回答:“是……是……是一场严重的脑炎。”
“脑炎?”她蹙眉。“怪不得——我脑子里像烧火一样。”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寒假——过去了吧?”
“放心,我们已经帮你办了休学,你只差一份研究报告,以后可以再补学分。”“哦!”她闭上眼睛,累极了,累得不想说话,累得不想思想,眼皮沉重得像铅块,只是往下坠。她含糊的、口齿不清的又问了一句:“爸爸呢?”
念苹沉默了两秒钟。“他去医院了。是他把你救过来的,为了你,他几天几晚都没有睡……他尽了他的全力……”她忽然住口,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初蕾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她又醒了,她的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她床边低低的谈话。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的去捕捉那谈话的音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母亲的声音。“我告诉她,她害了脑炎。”“她——有没有再提起致文?”是父亲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喑哑。“没有。她只问起你。对别人,她一个字也没提。”
父亲默不作声。“或者我们可以瞒过去。”母亲小心翼翼的说:“她高烧了那么久,会不会失去那一部份的记忆?”
“我很怀疑。”父亲低哼着,忽然警告的说了句:“嘘!别说了,她醒了!”初蕾眨动着睫毛,睁开眼睛来。父亲的脸正面对着自己,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怎么?爸也老了!他的眼角都是皱纹,他的面颊憔悴得像大病初愈,他的鬓边全是白发。他老了!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具有男性魅力的中年医生了。为什么?只为了她大病一场?可怜的爸爸!可怜的妈妈!
“爸爸,”她低低的叫,尝试要给父亲一个微笑。“对不起,我让你操了好多心!”夏寒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