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了。皓祯看着吟霜,尽管憔悴消瘦,那眉尖眼底,却满是春风呀!他未饮先醉,斟满了杯子,就连干了三杯。酒一下肚,心潮更加澎湃。这样的夜,已经好久都没有了。窗外月光把柳树的枝枝桠桠投射在窗纱上摇摇曳曳。窗内,烛光照着吟霜的翦水双瞳,闪闪烁烁。他深深的啜了一口酒,趁着酒意,醺醺然的说:
“吟霜!我想听你弹琴!”
“弹琴?”香绮正斟着酒,酒杯砰然落在桌上。“不可以!不可以……”“弹琴?”小寇子正帮皓祯布着菜,筷子哗啦掉落地。“弹什么琴?弹什么琴?”在门口把风的阿克丹也冲进了室内。
“不能弹琴!”他气呼呼的,直截了当的喊:“贝勒爷可以走了,改天再来!”“怎么了?”皓祯狐疑的看着众人。“我很想听吟霜弹琴,你们一个个是中了邪吗?吟霜!”他看着她:“我最喜欢你弹那首《西江月》,以前在帽儿胡同,咱们每次喝了酒,你就弹着唱着……自从你进府,那种日子,反而变得好遥远了……”
吟霜站起身子,转身就去拿了琴来。
“那么,我就再为你弹一次!”
“小姐!”香绮惊呼:“你不要逞能了吧!”
“贝勒爷!”小寇子对皓祯又哈腰又请安:“福晋交代,你不能这儿久留,请回房吧!”
“是!”阿克丹大声接口:“早走为妙!”
“什么早走为妙?”皓祯生气了,对大家一瞪眼:“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人了解我,没有一个人体会我的心吗?此时此刻,你们就是用一百匹马,也休想把我拖出这静思山房……”“叮叮咚咚”一阵琴弦拨动,琴声如珠落玉盘,清清脆脆的响了起来,打断了皓祯的怒吼。满屋子的人,都静默无声了,每个人的眼光,都落在吟霜身上。
吟霜拨着弦,十根手指,每个指尖都痛得钻心。她含泪微笑,面色越来越白,额头沁出汗珠。琴声一阵撩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