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继续读书,他的生活相当忙碌和紧凑。但是,每当夜深人静,他能感到小屋子里盛满的寂寞,能感到涵妮是标标准准的“画中爱宠”,是虚无的,飘渺的,不实际的一个影子,于是,他想狂歌,想呐喊,甚至想哭泣。但是,他什幺都没做,只是躺在床上,瞪视着天花板,回想着涵妮,她的人,她的琴,她的歌:“我怎能离开你?我怎能将你弃……”
你怎能?涵妮?他默默的问着,沉痛的问着,回答他的,只是空漠的夜,和冷冷的空气。
就这样,送走了一年的日子,而现在,冬天又来了,云楼几乎不相信涵妮已死去一年,闭上眼睛,涵妮弹琴的样子如在目前,还是那样娇柔的,那样顺从的,那样楚楚可怜的,带着那份强烈的痴情,对他说:“记住,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了,变作鬼也跟着你!”
但是,她正“魂”飞何处呢?如果她能再出现,那怕是鬼魂也好!可是,残忍呵!“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涵妮,”他摇摇头,对墙上的一张画像说:“你不守信用,你是残忍的!”喝干了杯子里的水,他走到书桌前面,开亮了一盏可伸缩的、立地的工具灯,他铺开了设计图,开始研究起来。夜,冷而静,窗外,雨滴正单调的、细碎的打击着窗子,冷冷凄凄的,如泣如诉的。他埋着头,开始专心的工作起来。
不知工作了多久,窗外有一阵风掠过,雨滴变大了。忽然间,他听到有人在窗玻璃上轻叩了两下,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一闪,站起身来,他打开了窗子,大声问:“谁?”
扑面是一阵夹着雨丝的冷风,窗外是一片迷蒙的黑暗,空落落的什幺人都没有。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准是刚刚想着涵妮的缘故,看来他是有些神经质了,总不可能涵妮的魂真会跑来拜访的!关好了窗子,他刚刚坐下来,就又听到门上有剥啄之声,这次很清晰,很实在,他惊跳了起来,涵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