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衣服送去洗了,她去弹电子琴,马上就会回来。他跌坐在床沿上,于是,他发现枕头上放著一张信笺。哦!她留了信笺!一定是告诉他,她马上就会回来,他一把抓起了信笺,读著上面的文字:“书培:你留下的纸条,我已经一读再读,深知我对你
伤害已深。我不是个好女孩,我早已失足,早就陷
于污泥,而不能‘不染’。我再三思量,我不能,也
不忍再伤害你了。所以,我走了。希望你善自珍重,我永远在我
的小角落里,默默的祝福你。我取走了那幅画像。相
聚一场,算你送我一点纪念品吧!好可惜,那彩霞,
是属于黄昏的。请不要伤心,请不要难过。人生,本就像一场
戏剧,最后,你所看到的一定是‘剧终’两个字。好
在,一幕戏完了,总有另外一幕戏起而代之。我可
以预料,你的生活将因我的离去而更充实。最起码,
你不会生活在残缺里──你还有个望子成龙的老
父,别忘了呵!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请代我问候燕青,当
然,还有陈樵和何雯。你看,我走得是平平静静的。
书培,与其我们将来在彼此怨恨中分手,还不如在
这种‘平静’中分手,你说对吗?祝
幸福
采芹”
他有几分钟不能思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呆呆的面对著这张信笺,呆呆的陷进了一片虚无。然后,他有些清醒了,她走了!这三个字像一辆十轮大卡车的轮子,不,像坦克车的轮子,重重的从他心底辗过去。她走了!他骤然跳了起来,冲到窗台前,把花盆一把扫落到地下,他再冲入客厅,把茶杯、花瓶、日日春、咖啡壶统统扫落到地上去。在那一阵“乒乒乓乓”“唏哩哗啦”的巨响和破裂声中去发泄自己心底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