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了,我吃不消这儿的冷风!我劝你也别在这儿发傻了!”“别管我,你们去吧!”
“好!拜拜!”方克梅和徐业平走了。
韩青坐在那儿,一直坐到天色发黑。四周荒旷无人,寒风刺骨。冻不死的是孤独,冻得死的是自负。忽然间,他的自负就被冻死了,信心也被冻死了,狂妄也被冻死了……他第一次正视自己——一个寂寞的流浪的孩子,除了几根傲骨(已经冻僵,还没冻死),他实在是一无所有。那些雄心呢?那些壮志呢?那些自命不凡呢?他蓦然回首,四周是一片荒原。
很晚他才回到台北,想起今天竟没有打电话给鸵鸵,没有约她出来,没有送她去上课。但是,想必,她一定了解,是她叫方克梅来警告他的。鸵鸵,一个发音而已。你怎能想拥有一个抽象的发音?他在花盆底下摸到自己的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了,说不出有多疲倦,说不出有多落寞,说不出有多孤寂。一屋子冷冷的空旷迎接着他。他把自己投身在床上,和衣躺在那儿,想像徐业平和方克梅曾利用这儿温存过。属于他的温存呢?不,鸵鸵是乖孩子,是不能冒犯的,是那么矜持那么保守的,他甚至不敢吻她第二次……不,鸵鸵没有存在过,鸵鸵只是一个发音而已。模模糊糊的,他睡着了。
模模糊糊的,他做梦了。
他梦到有个小仙女打开了他的房门,轻轻悄悄的飘然而入。他梦到小仙女停在他的床前,低头凝视他。他梦到小仙女伸手轻触他的面颊,拭去那面颊上不自禁流出的泪珠。他梦到小仙女拉开一床棉被,轻轻轻轻的去盖住他那不胜寒瑟的躯体……他突然醒了。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鸵鸵,不是梦,是真的。她正站在那儿,拉开棉被盖住他。他这才想起,他给过鸵鸵一副房门钥匙,以备她要来而他不在家时用的。是她,她来了!她真的来了!他睁大眼睛看她,她的面颊白白的,嘴唇上没有血色,两眼却又红又肿。她哭过了,为什么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