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重物猛捶了一下,他惊跳着,声音就沙哑而颤栗。“忆华,”他喊。“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的声音更低了,新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以前,你常送我东西,哪怕是一根缎带,一支发夹,我都当珍宝一样收藏着,可是,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会——居然会——居然会——”她说不下去了。“居然会怎样?”他听呆了,痴了,傻了。
“居然会把我像一件礼物一样,要送给你那宝贝弟弟!”她终于费力的冲口而出,苍白的脸颊因自己这句大胆的告白而涨得通红了。“我刚刚哭,不是为了志翔去日内瓦,而是为了……”她抬眼看他,泪珠在睫毛上颤动闪烁,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我就那么讨厌吗?你一定要把我送给别人吗?”“忆华!”他大喊了一声,抓住她胳膊的手微一用力,她的头就一下子倚进了他怀里。顿时间,他如获至宝,竟忘形的把她的头揽在胸前,他激动的、惊讶的、狂喜而悲切的说:“忆华,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一迭连声的说。
“志翔是个艺术家,”半晌,他沙嗄的开了口:“一个有前途,有未来的杰出青年!我是什么?”他用手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你看清楚,忆华,看清楚我。我年纪已经大了,嗓子已经倒了,我是个渺小的工人而已。”
“我看清楚了,”忆华紧紧的凝视他。“我早就把你看清楚了!从我十四岁,站在大门口,你拎着一双破鞋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没容纳过别的男人!你说我笨,你说我傻,都可以。你在我心目里,永远伟大!”
“忆华!”“我是害羞的,我是内向的,我也有自尊和骄傲,”她眉梢轻蹙,双目含愁,不胜凄楚的说:“我忍耐着,我等待着。而你,你却逼得我非说出来不可!不顾羞耻的说出来!否则,你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