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世涛有些为难,太史阑道:“问问这村有没有专门存放车马的地方。”
邰世涛去问了,村东头有个马厩,不过没有马,只有一辆牛车作为公用,太史阑让他拿点碎银,请老头的大儿子把马车赶了过去,并且特意关照,将马车和牛车的车厢给换了,牛车还赶出去,在路上转了一圈,车轮上沾了些附近的草叶泥土。
老头家里盛情邀请太史阑几人一起吃晚饭,邰世涛让盲人少年和车夫去吃,又说太史阑只能吃流质,当即借了锅,把带来的银耳煮了。结果半天火都没升起来,还是盲人少年动手,只是他不熟悉陌生地方的布置,做得磕磕绊绊,那家的大媳妇看了一阵子,终究忍不住,上前来将两人挤开,笑道:“这种事哪能让你们大男人做?去歇着吧,我来。”
邰世涛哪里放心,坚执不肯,倚在门口的太史阑却道:“有劳大姐。”
她选择这条路是随机的,她住在这家也是随机的,实在没有必要草木皆兵,不小心传出去还容易引人怀疑。
邰世涛几人便去和这家子一起吃饭,饭桌上满满摆着煎饼,玉米糁,小鱼熬酱,腌咸鱼,葱花蛋饼。虽然没有肉,但已经算是不错的农家饭食。邰世涛夸了几句饭菜香,老头笑得眯起了眼,“托总督大人的福,把海鲨老爷子给赶走了,现在咱们的鱼税每年只交一次,一次还没有以前一季多,家家日子立马便显得宽裕很多,你瞧,我这屋顶漏了三年了,今年终于有点余钱,把屋子给修了。”
一桌子的人顿时附和,连车夫都说了几句今年日子比往年好过,邰世涛听得眉飞色舞,与有荣焉,忍不住回头看太史阑,她正躺在这家唯一的躺椅上喝银耳汤,面无表情,灯光暗影落在她半边脸上,那脸瞬间瘦了许多,颧骨都似微微突出。
邰世涛心中一酸,想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背后所付出的一切,有谁知道?
正如百姓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