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想吃草莓……”景泰蓝在他怀里呜咽,“我一点也不想吃……我也不想哭……我让麻麻好好地走……”
“陛下……陛下……”宋山昊拍着他的肩,“您做得很好了,太史大人最喜欢你这样……”
“嗯。”景泰蓝又转过脸,痴痴地瞧着马车的影子,忽然小脚拼命地踢宋山昊,“大司马,大司马,我想起那边高台可以看远一点,我们去那里,去那里!”
宋山昊叹息一声,没说话,抱着景泰蓝上了以往用来祈雨的燕雀台。从那个位置,可以看见马车带着长长的队伍,一路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太史阑默然坐在车中,此刻的心情不比几个月前和景泰蓝初次分离好多少,因为她知道这一别,是要用年来计算的。
这一别,别的是丽京,是景泰蓝,也是被她始乱终弃的容楚。
她忽然心有灵犀,起身回望,便看见高台上伫立的人影,长久地将这边凝望,那么远,依旧能感觉到目光牵念,如丝线绵长,拉扯不断。
太史阑坐在车里,忽然也明白了第一次和景泰蓝分离时他在车中的心情。
忽然天地很闷,孤独一人。
高台上景泰蓝一直望到连最后的马尾巴都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抱着宋山昊的脖子下了高台。一老一少的身影,缓缓向等待的马车走去。
“大司马,麻麻什么时候能回来。”
“静海回归,山河平定,她一定能回来。”
“我可以每年都在这里等她吗?”
“陛下,我相信,你一定会在这里,等到南齐王朝永远胜利的女将军。”
……
景泰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新年前夕。
太史阑上书请缨赴静海,帝准。
南齐风云聚合之地、战事一触即发的南海疆中心,终于确定了久悬未决的新任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