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景泰蓝夹蚕豆,“明天叫人用针线穿了,给你挂脖子上,边吃边玩。”
“好呀好呀。”景泰蓝眼睛闪闪亮,点头如小狗。
“这么脏!”容楚惊诧,“不行!”
“他快乐。”
“病了怎么办?”
“他是人,不是弱草。”太史阑回头看他,“也许你们看他,金尊玉贵,必须处处小心,可我觉得,在他担下那些责任之前,他首先是个人,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就应该享有他的童年,在该疯的时候疯,在该玩的时候玩,想打滚就打滚,想尖叫就尖叫。”太史阑淡淡道,“没有谁有权利剥夺这样的快乐和自由。”
“过于放纵,多成纨绔。”
“天性的不予约束,不等于对人性的放纵。”太史阑拍景泰蓝的脑袋,“现在想做什么?”
“想唱歌。”
“那就唱。”
景泰蓝扯开嗓子就唱,咿咿呀呀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分贝尖利,音色恐怖,侍女摇摇欲坠,容楚手按胸口。
太史阑面不改色。
一曲唱完,她道:“很好,还想要什么?”
“蚕豆项链……嘻嘻,你刚才说的。”
“可以,但是今晚要背完《大学》第四章。”
“好。”平常很抗拒背书的景泰蓝,点头如捣蒜。
太史阑回头看容楚,容楚神情有点发怔。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的童年,书房,卧室,卧室,书房,记忆中似乎没有绿草蓝天,没有狂奔疯跑,没有纵情欢笑,没有此刻景泰蓝,纯真明亮的笑意。
在今日之前,他也没见过景泰蓝,这样纯然信赖,发自内心的笑过。
一直不认为,属于他们这些贵族少年的童年生活有什么不对,然而此刻,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有点不对。
心深处某座坚实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