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也很熟悉,只是来自的地方有点诡异——太史阑和李扶舟坐在亭子里,背后就是空谷。
那声音的语气,还很怪异,似乎有点讥嘲,有点淡漠,还有点点恼怒,太史阑好像一瞬间闻见空气发酸。
她回头,身后空谷没人,倒是李扶舟抬起了头。
太史阑往上看。
一根浅玉色的衣带,从深褐色的亭顶垂下来,衣带薄绡,飘摇在山间淡白的雾气中,不仔细看,也仿若轻雾一缕。
隐约还有一幅同色衣角,在亭顶风中飞卷,有人的声音,在头顶大风中凝而不散。
他似乎在对人说话。
“景泰蓝。”他道,“我说叫你和我回京,你偏不听,现在你看,这个女人就这么的把你扔在半路,和男人游山玩水卿卿我我,也不怕你被野兽叼了去。”
李扶舟的神情有一瞬的错愕,随即笑笑,摇摇头,拿起了旁边的布袜。
太史阑抿唇不语,心想景泰蓝现在不就是给你这只野兽正叼着么?
头顶细碎声音微微一响,浅玉色的衣袍在风中悠悠飘落,似一抹云涂亮山巅……翻卷着精致绣纹的袍角……束着碧玉腰带的腰……精致光洁的下颌……微微抿起不知喜怒的唇……最后看见那双宜嗔宜喜,流光四射,倾倒南齐的眼。
尊贵的南齐晋国公,抱着景泰蓝,降落亭顶,噙一抹意味难明的笑,俯首看着太史阑和李扶舟。
他先看太史阑,太史阑和他对视,一脸“你来干嘛”的理直气壮。
他又看李扶舟,李扶舟笑笑,手上不停,道:“你怎么也来了。”
“扶舟。”容楚也在笑,拉长声调,“有句话你听过没?”
“嗯?”听出他语气不对,李扶舟停手看他。
“朋友妻,不可戏。”
李扶舟沉默,随即微微变色,那变色倒不像羞愧,反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