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曾经的弟兄,不过是任着城守小吏,还被晾在门房半日,最终连正室也没踏入。
怎么一眨眼间,他就能踏入陈绍陈相公的门庭了?得到的还是陈家主妇,诰命夫人的亲自接待。
他不由看着程娇娘。
灯下程娇娘神情一如既往,或者说自相识以来皆是如此,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够让这女子神情波动,就好似对世间的一切无知无觉,所以不喜不怒不怨不恨。
在范江林的主持下,互相敬酒,热热闹闹的家宴开始了,虽然有程娇娘在,但对于这些粗汉来说,一来已经多少习惯,二来几杯酒下肚,很快便说笑坐卧自在了。
饭菜吃不了多少,酒水越要越多,到最后婢女干脆将酒坛子摆进来,连不允许吃酒的金哥儿也混着吃了几勺。
“真没想到,还能过个如此丰盛自在的年。”徐棒槌举着酒碗,满面通红,醉眼迷离的说道,一面仰头将酒水灌进嘴里,流的一身都是。
“是啊,是啊,几个月前我们还仓皇逃命,只恐被那贼官抓住扔进大牢夺了性命,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在京城自在吃酒…”另一个弟兄伸手搭着徐棒槌的肩头笑哈哈说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徐茂修身形一顿,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程娇娘。
程娇娘面色木然,看着门外,似乎没听到。
徐茂修咽下要喝止的话,再听啪嗒一声,徐棒槌掉了酒碗,人倒在席垫上笑着醉倒了。
此时再看其他弟兄,也多少都喝的醉酒,或者躺下,或者依着几案嘀嘀咕咕。
就连金哥儿也躺在地上酒醉睡了。
“让妹妹见笑了。”徐茂修笑道。
程娇娘看向他。
“很高兴,哥哥们让我见笑。”她说道。
徐茂修一愣旋即哈哈笑了,冲程娇娘举起酒碗。
程娇娘端起面前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