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轩和皮二丁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了一声。
远远的,独自站在刑部司院门口的陈东似乎也听见了这句话,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叹一口气,再摇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回了公事房。
堂上的人也听清了他在堂外说的这句话,当他走上大堂的时候,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杨帆丝毫不以为意。论心机智谋,他未必就高人一等,可是这些习惯了在台底下勾心斗角的人,眼界却不及他高。
这桩案子本身之所以难判,令三法司各执己见,是因为它不仅仅涉及法理,还涉及情理和伦理,每个人心中对道德、伦理的认识程度和侧重点都是不同的,所以才会出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情况。
可是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件原本很纯粹的刑事案子,如今已经成了三法司之间、成了魏王和梁王之间竞斗的武器,所以它的意义已不再单纯地体现在法律上和伦理道德上,还体现在政治上。
一旦涉及政治,在皇帝心中取舍的标准还会是这件官司本身么?
明镜高悬,匾下是一副“祥云红日出海图”
主审台前摆了三张公案,三张公案一字排开,以示平等。
因为这儿是刑部,占有主场优势的杨帆公案摆在中间。
杨帆就坐后,向左右两人拱拱手,笑容可掬地道:“在下杨帆,现任刑部司郎中,不知两位仁兄官居何职,高姓大名啊?”
左右两位官员见他就坐,神情便肃然起来,腰杆儿也绷直了,不想杨帆未曾升堂,先跟他们寒喧起来,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左边那位官员方面大耳,黑须黑面,四十出头,十分威严。一见杨帆动问,忙也拱拱手,不苟言笑地道:“本官大理寺直,程灵!”
右边那人三旬左右,白面微须,眼神锐利,正是御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