帻,以白绫制的两条飘逸的带子束紧了巾子,轻轻垂于脑后。
潘员外郎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身形削瘦,颧骨较高,下巴较尖,所以从腮到颌便形成了两道刀削般的线条,那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青渗渗的光。
他才刚死了儿子,而且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所以神色很是有些憔悴,微红的双眼透出几分戚容。
或许是因为他久在吏部所养成的颐指气使的习惯,又或者这是家遭不幸的人所拥有的特权,他并没有同杨帆寒喧太多,很快就引入了正题:“潘某今天来,是以受害人父亲的身份。希望杨郎中能够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白发人送黑发人……”
潘梓文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他平抑了一下心情,轻轻擦了擦眼角,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杨帆道:“御使台出面是别有用心,挟所谓民意行一己之私,杨郎中且莫上了他们的当。杨郎中也是进过推事院的人,应该知道那班酷吏的为人和作派,如果让他们重新崛起,对你对我、对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是好事。”
杨帆点头,深以为然。潘梓文的面部曲线柔和了一些,用很轻柔,却很清晰有力的声音道:“洛阳府把此案转给了大理寺,大理寺的判决是公正的,老夫不希望无辜枉死的孩儿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这件事因为御使台从中作梗,以致大理寺的判决久久不能执行,如今案子转到刑部,转到你杨郎中的手上,潘某以死者父亲的身份,恳请郎中为老夫主持公道!只要杨郎中能秉公而断,你将因此获得潘某的友情!”
潘梓文没有携带任何礼物,两手空空而来,这句承诺就是他的礼物。人常说,朝里有人好作官,那么朝里作官要靠何人呢?最好当然是吏部有人,这是个管理百官、考核百官的衙门。
能够得到一位吏部考功司官员的友情,这是用钱财也买不来的厚礼。
然而,在朝为官者最不想得罪的,并不只是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