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细看自己映在镜子里的眉眼。
容颜依旧,前世今生,换的不过是一颗心。
“替我梳头吧。没什么可忌讳的。”她将手轻轻抚上高高隆起的肚子,“当日宫门前那么大的血腥都见了,去看一个垂死之人而已,他们哪里会受惊吓。”
这是她和阿宙的孩子,才不是经不得一点风浪的弱苗苗。
祝氏和吴竹春对视一眼,只得从了如瑾的吩咐。两人都对如瑾听闻皇帝噩耗的平静感到有些奇怪,一国之君若是驾崩实乃大事,在平静时节都会因皇权更替而波谲云诡,弄不好就要动刀兵,大换血,何况是如今到处烽烟的局面?
主子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她们却是不知道,如瑾并非不着急,只是明白着急也没用罢了。
长平王那一日的话回响在耳边,“越乱,定得越快。”
她得稳稳当当地面对,稳稳当当地处理事情,稳稳当当等他回来。
着急心慌有什么用?
何况,何况永安王的意外之举其实早已在意料之内了。
长平王归家那天半夜不归,其中一件事就是暗暗去见了永安王,兄弟两个到底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告诉如瑾,只是说,六哥要是做什么,由他去。
巴不得永安王赶紧疯狂一些,好早点将其打个万劫不复。
宗亲府关永安王关了这么久,一点乱子没出,连永安王想寻死都不能得偿所愿,怎么就会平白无故的“一时疏忽”被他逃走?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皇帝寝殿是随便谁都能潜入的吗?值夜的无一不是张德嫡系,哪个敢“偷懒打盹”。
长平王既然放任永安王进去弑父,大概就已经布置好了后头的应对吧。
如瑾相信他应该有所布置。
只是乱局之中变数颇多,她得进宫去,仔细盯紧了一切,别出其他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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