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教引嬷嬷早就该来了,大约是宫里头忙着安顿新一届秀女,或者忙着给太子的良娣、永安王的侧妃筹办事宜,如瑾这边就耽搁了一些日子。
这种怠慢如瑾并不在意,反而因为教引嬷嬷的晚来暗暗庆幸。她知道长平王并不是得势的皇子,正妃因为出自皇后娘家可能还受重视些,她这个侧妃被怠慢是理所当然,而且宫里那帮人为了讨好皇后故意轻慢她也说不定。
总之,她不理这些事就是了。
等那传话的走了,如瑾要出去,又来了佟秋水。
自从如瑾要进长平王府的消息传出去,佟秋水来蓝府的次数多了些。这次来,她带了一幅新画的团扇,素绢之上一轮明月,一弯曲水,虫草点缀的恰当得宜。
如瑾见了,立时笑道:“姐姐画工越发长进了。”
佟秋水坐下来闲聊了一会,歉然道:“知道你这些日子必定很忙,可我在姨母家实在住不惯,总想出来透透气,又没好地方可去,只好总来打扰你。”
“姐姐说这话岂不生分。你和我什么交情,何谈打扰。”
佟秋水笑笑,盯着手里的杯盏看新茶碧梗在水中起伏,然后又抬头说起最近看的书。
如瑾心里暗暗叹气。自从佟秋雁离了家,佟秋水自责日深,以往的爽利直率性子渐渐不见了,再也没有口无遮拦的时候,对着挚友也屡屡欲言又止。
其实她频繁来拜访,今日下棋,明日谈书,如瑾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长平王府里佟秋雁的状况的,要亲自献身的念头被压制之后,听闻如瑾要去做侧妃,哪会不想让如瑾进府后照看姐姐的?可她深知朋友的脾气,知道如瑾未必想做这个侧妃,而且正侧有别,上头是皇后的侄女,如瑾在王府能不能说上话还未可知,她又怎好直言相求。
如瑾将她的踌躇看得清楚,眼看着自己出嫁之日将近,宫里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