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念完诗却看住了她,笑道:“你这身份却也有好处,召之即来,不必费心。”
佟秋雁犹如心口被刺了一刀,尖锐的疼了起来。“召之即来”,这话也太折辱人了!她的脸层层潮红,深深低了头,努力眨动眼睛以便逼回眼里的泪。在他眼里,她本就是微不足道,甚至他可以当面这样说她,不必考虑她的感受。
佟秋雁默不作声,努力将窘迫和委屈压在心底,略微安定之后,却又从长平王的言辞里琢磨出了别的意思。
她因身份低微而让他无所顾忌,那么他顾忌的又是谁?他的求之不得,又是哪一个?
佟秋雁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渐渐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来。缓慢而优雅的动作,恰到好处的笑容,正是蓝府的大小姐如璇。那一个血与火弥散之后的夜里,就是她在这车里烹煎香茶,巧笑软语……
……
蓝泽虽然奉旨进京,但真要进宫谢恩还要等上头安排时候,是不能跟着王爷一起进宫的。是以目送前方车队走远之后,蓝府的车马就拐上另一条街,朝着城西缓缓而去。蓝家早年在那边池水胡同置办过一处不大的宅子,此番进京就在那里落脚。
没有了肃街的军士,如瑾这才渐渐领略到京都热闹,然而已经过了闹市区,所见毕竟是差了一等,沿途不过是些小摊小店,不似之前几条街道那样招牌林立,只是来往车马行人多得出奇。看了一会,如瑾有些索然,便将车窗的帘缝合上,靠在枕上与母亲闲话。
几炷香之后,马车在一个乌漆门口停了下来,就是蓝家在京都的小院子了。院门已经大开,台阶上搭了行车的踏板,车夫赶着车一直进了院子才停下,然后男仆们纷纷背身避开,女眷先后走下车来。
如瑾扶着母亲下车,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一溜仆人的后背不觉好笑。路上这些日子颇多不便,底下不少小厮男仆也来不及避嫌,因此内外宅分得不是很清楚。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