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全是笑,还偏偏要装出痛心疾首给我看,我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拿我当傻子。衣衫不整跑得气喘吁吁的,好像她赶来得有多匆忙,可脑袋上金钗玉簪一样不落,齐齐整整插了一头,要真是忙着赶来的,哪有空插这些玩意!”
钱嬷嬷听了亦是无言,低头想了半日,才迟疑着开口:“她惯会做这些表面工夫,您见怪不怪倒也用不着生气,只是这走水的事……老奴觉得您还得想想,不一定是她。她是精细人,一定不会才交了权没多久就做这个,明着跟您作对。”
“说不定正是因为她觉得别人会这么想,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钱嬷嬷知道主子早晨一定是被气坏了,所以才不管不顾地出了这样的想头,且又不能担保那位一定不会做,倒也不好深劝,只得道:“到时拿了附近上夜的婆子和植造房的人仔细问问看吧,您现在先随老奴去吃饭可好?吃饱了有了精神才好应付这些事。”
……
梨雪居里外间的窗子全都敞开着,为着如瑾不喜憋闷,爱让风和日光进屋子相伴。然而这样的天气里,再怎么开窗也是没有日光透进来的,屋里屋外俱都是暗。而且,因了昨夜的大火,东南风吹进来带着些微的焦烟气,什么花香都被冲散了。
碧桃站在廊下,手里端着水仙腊梅铜盆,盆里是刚刚打好的洗脸水,水面还飘着养颜凝香的鲜花瓣。隔着窗子她朝屋里喊:“姑娘别担心啦,那边早就安定下去了,您这一上午担惊受怕的连脸都没洗,头都没梳,让人笑话呢。奴婢给您打了洗脸水,这就进屋伺候您。”
就听青苹在里头笑:“别只顾着说嘴,赶紧端水进来。告诉人把梳头水也换了新的来,屋里这罐都快用完了。”
“哎唷可不是,忘了这茬。”碧桃左右看看,将手里铜盆交到门口站着的一个上年纪的老妈妈手里,“郑妈妈劳您给姑娘端水进去,我去后头拿梳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