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分不好,在那场运动中被批斗,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经常不能下床了。记得那年我应该只有五六岁,还实行集体公社,年底的时候,村子里杀猪,每家每户都能分上一点。那时候,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在年底能吃上一顿猪肉,平时就是油腥都见不到,一个个小子整天饿的跟狼崽子似的,感觉就是一头牛也能吃得下去。”
“年底看人家杀猪是一件喜庆的事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听着猪的嘶吼,一个个笑得快意。轮到分猪肉的时候,因为父亲病得厉害,村里特意多分了一个猪心给我们家,给我父亲补身子。我母亲当天就把猪心煮了,端给父亲,然后就出去上工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就只剩下了父亲和我。”
“父亲就把我叫进了屋里,把盛着猪心的碗递给了我,示意我吃下去,那个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当时也是年纪小,看着肉就眼馋,哪里想得到把肉留给父亲?端起碗,抓着猪心就啃了起来,其实猪心就是白水煮的,有股子腥气,可我就是吃得开心,若是现在,怕是咽都咽不下去。我父亲就躺在床上笑着看着我吃,直到我把猪心吃完,把空着的碗放下来。”
“后来,我从外面玩了一圈回来,怎么都喊不醒父亲,他就是在那天走的。这幅画也是他留下来的唯一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
壮汉老板也是三十大几,将近四十的人了,讲完这段故事,神情萧瑟黯然,又不住地叹息。
众人有诸多感慨,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出。
宋慎有些迷惑了,不知这幅画对方是买还是不卖,听他前面的意思是想要高价出让,但是现在这个故事讲完,是想要反悔不卖了吗?
两女最是容易感动,听老板故事讲得简单也不曲折,但就是听了这样显得有些普通的故事,两女竟都是眼圈泛红,泫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