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衫斯文商人正自苦苦哀求,而一个绸衣管事面露难色,摇头不止。
风子岳虽然不认得这管事,却知道这绸衣服色,正是负责船上货物安置之人。
这海船之上,一大半自然是西虎商盟统一购置的货物,也有一部分,就是像这白衣姓沈的那人一般散客,虽然也是西虎商盟旗下的商人,却只是出钱挂靠,自带货物,前往远方大陆,希望能够发一笔横财。
这样的人,一路之上,都是要按日缴纳船资,不过大抵都应该在启程之前交清,怎么会突然又是不够?
只听那白衣商人哭泣求告,“彭管事,你也知道我是倾家荡产而来,若是将货物以当初购价折算,这一次我就血本无归,还怎么能回去见家小,这次实在是天灾人祸,求你发发慈悲吧……”
那彭管事叹了口气,“沈先生,我说得很清楚了,这海上行事,实在是行不得慈悲,你今日如此,船主慈悲,缓了你几日,那其它人又来,却叫他如何办法?这一趟海船,谁不是倾家荡产,谁不是提着脑袋来赌命?你要将自己的生死,压在别人的生死之前,那怎么可能?”
那姓沈的一时语塞,却见彭管事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我可以再给你一日时间,你找找同乡,看能不能暂支些银钱……其它的,也请恕我彭某爱莫能助了!”
他扬长而去,脸上虽然有些不忍之色,却也是没有办法。
沈姓商人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彭管事!彭管事!我若能借得到钱,何苦到如今地步?求你!求你再给十五日期限,容我到了宝山岛吧?”
他哭泣之声甚高,但那彭管事却无反应,一路离去。
沈姓商人面色一变,情知已然无可挽回。
海船之上,规矩就是规矩,他交不出钱来,就要以货物折变,他辛辛苦苦,跨越远洋而来,若是不能赚钱,那就是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