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才道,“我自小无父无母,出生不足三日就被带到这座神殿里来,历经九死一生活到今日,看多了争夺权利的尔虞我诈和残酷。”
说到这里,人是怅然笑笑,“世人敬我,畏我,皆因我的身份,王宫中的权贵攀附我,奉承我,只想从我这里得到庇护,利用我。”
她生来就注定做不了平凡人,有时想想,还不如给蛇母一口吞掉,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或许还乐得轻松自在些。
“我想要的很简单,可惜谁也给不起。”
“我相信的人不多,信一次,被骗一次。”
“最后,连自己都时时怀疑,到底我活着该为了自己还是仅仅因为我乃南疆圣女,生来就该呆在这座圣殿给人膜拜?其他的,没有资格做奢想。”
她越说越凄冷,神态中都是茫然。
“我已分不清楚你当初对我的所言是真是假,分不清央哈杀我到底是谁人所为,分不清身边还有人值得相信,苏克桀,你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从那座相争权利的宝座上站了起来,身心皆是疲惫。
“是你教会我‘担当’,纵使我不想,可既然圣女是我,我又不能有自己的所求,那我将来的余生便尽心为膜拜我的南疆百姓好了,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
……
苏克桀到底还是走了,什么也没有说,无法说。
细细寻着他的步声直到消失,阿岚儿才是低首望向正抬起小脑袋和自己相视的蛇儿。
她用手指将它点了点,露出个温软又顽皮的笑,说,“只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满口大仁大义,其实不过是寻私的借口罢。”
没来由的,她忽然想起那日在苗寨与慕汐瑶的对话。
遗憾的是她们不同,选择更不会相同,她便是这样的人。
苏克桀不会死,他要的南疆,她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