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溪水旁,石岩上。
道痴躺成了大字,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不知在想什么。虎头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道痴,一会儿又顺着道痴的视线,望望天空。
看了两回,他就打了个哈欠,耷拉下眼皮,眨眼功夫便传来阵阵鼾声。
道痴转过头看,看着虎头,想起方才听到的所谓身世,不由失笑。
这叫什么?大傻碰到二傻?自己原本还在心里可怜虎头,一个小孩子,被亲人忽视轻慢,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冷暴力。只有虎头这比胳膊还粗的神经,才会不以为意;换做其他孩子,早心里扭曲了。
没想到自己这边情形,比虎头还不堪。虎头再不济,亲爹亲娘,家人也没扔掉他,好吃好喝地养大,不过是少了关爱;自身本主这边,襁褓中就被丢在庄子上,但凡那家人有半点关爱,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名为“抛弃”,对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说,更像是谋杀。在他们心里,怕是根本就没想过让那孩子继续活着,只是又不愿背负恶名,才任由其自生自灭。
想到这些,道痴如何能对那所谓的家人产生好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无奈。他早就晓得,自己终要下山的。
老和尚虽给他起了法号,也教授他佛理,可在儒学上的教导更多。道痴尽管喜欢自在生活,也并不反感老和尚的安排。
皇权社会,士农工商,等级深严,即便想要做个田舍翁,也要有功名傍身才能安身。
道痴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且看着吧……”
说话间,他不由蹙眉,回头望向山脚。
他随老和尚学过吐纳换气法门,耳目较常人灵敏,已经听到一人走路的声音。
须臾,从山脚小路下来一个青衣男子。因离的尚远,看不清面容,只是身形有些眼熟。
从山上下来?道痴慢慢从石岩上起身,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