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君侯答应将内城划成四个区域,听凭各军取敌资财激励士气,可没答应让你们将人都杀光呀!攻打北京,各军损失极大,和建奴结下血仇。士卒约束不住,也可以理解。如今,仇也报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整顿秩序。我虽然没带过兵,可部队里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这军士一旦放纵过头了,将来还怎么带,军纪还要不要?没有军纪,部队还怎么打仗?”
“取敌人资财激励士气固然可以让部队的士气得到极大提升。但事行有度,过犹不及。难不成,以后二位侯爷要弄得士卒不看到钱就不肯打仗的地步?还有,这人的贪念和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唐末藩镇的牙军,为了钱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反噬其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见,用钱来维系部队也行不通。”
一提起唐末五代旧事,高杰和刘春都是面色一整,抚摩着下颌的胡须思索起来。
侯朝宗又道:“过多的杀戮也毫无必要,没错,建奴手上粘着咱们士卒的血。可战争毕竟已经结束了,这里可是北京,君侯是个仁慈之人,大约也不想看到太多的人血吧!”
“那么,什么是仁呢?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
这话已经有点赤裸裸了,暗指孙元一旦进京之后,怕是要称帝了。
新君登基,自然要以仁治理天下。你们两位侯爷在北京大砍大杀,跟野兽一样,不是坏了孙元的名声吗?
这可是很大的政治错误啊,三思,三思。
高杰转头看着刘春。
刘春还是那副泼皮模样:“某无所谓,反正我军的缴获已经足够吃两年了。”
高杰知道刘服了软,鼻子里只哼了一声,再不说话,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