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来,他用手遥指南方,恨恨道:“史宪之高研文钱牧斋,咱家知道你们平日里究竟是如何在背后议论老夫的。不外是阉贼过去,阉贼过来。某也知道,若是潞王登基,等着咱家的怕就是只有一个死字。前阵子,咱家在江北屡屡碰壁,你们都在看老夫笑话,想着以后该如何处置咱家吧?”
“哈哈,这次只怕真的要让你们失望了。”
“想必此刻你们已经看到江北四镇的集体上书,怎么样,吃惊了吧?好好一个局面,竟然让咱家整个儿地翻过来,你们口中切齿痛恨的阉贼,你们眼中不屑一股的权患,将你们所有的布置都彻底粉碎了。”
叫了几声,卢九德的嗓子也哑了,突然有热泪潸然而下:“神宗皇帝,郑贵妃娘娘,福王千岁,老奴,老奴已经年逾古稀,本以为有生之年已经看不到福藩君临天下的这一日。如今,这个梦想就要成真,奴婢就算是此刻死了,这辈子也知足了。”
在往常,卢九德这人给人的感觉都是比较阴郁深沉的。今日他突然喜极忘形,又想起他这些年内心中所受的苦楚。马士英心中也是一阵发酸,想安慰他一句什么,可一张嘴,却是一声叹息。
这个时候,有人递过来一张棉巾。
两人回头看去,却是一身儒袍打扮,手中把玩着一张折扇的孙元。
堂堂一镇总兵官,身材魁梧,做书生装束,当真如一道刚健清风吹来,让人眼前一亮:“德公休要伤感,福王贤德,众望所归。登基大宝,水到渠成。”
卢九德忙问:“百官拜见福王千岁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孙元满面无奈,将手一摊:“千岁的性子德公和侍郎是知道的,孙元也是无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什么,这也是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事儿吗?”卢九德和马士英同时低呼。
孙元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