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骑兵没走,反跳下马,帮一个辅兵紧了紧捆扎麻袋的绳索,问:“冷兄弟,最近可好?听人说,你刚害了暑热,要紧吗?”
这个骑兵同先前那九个剽悍得如同铁塔一般的骑兵不同,此人年纪有些大,一脸的苦相。一双眸子里尽是沧桑,不过,身体却一直挺得笔直,如同那把挂在他坐骑上的戚家刀。
没错,这个骑兵正是荆然,而他口中的冷兄弟正是冷英。
黄佑被这个意外的插曲吸引,定睛看过去,眼睛不觉一脸,这个姓冷的辅兵还真是长得一表人才,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倒像是个书生。
可惜余祥好象对这个冷兄弟恶感极甚:“冷英,你磨蹭什么,快走,快走!不就是中暑吗,吃两颗仁丹就好了。荆然,休要耽搁。”
荆然抬起头,赔笑道:“余经历,误不了的,误不了的。”
然后从身上摘下水葫芦,递给冷英。
……
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在原野上散乱地响起,惊飞宿鸟,在夕阳下连翩升起。
这里是永城和宿州之间的旷野,经过几个月的大旱之后,肥沃的中原大地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走了一天路,除了黄色,还是黄色。
如今,火红的夕阳又在大地上覆盖着一层红色,就如同人血,粘稠得化不开。
热,实在是热,即便夕阳西下,可没有风的旷野如同蒸笼一般扣下来,闷得人直欲发狂。
马士英看看身边的官吏和士卒,大家都热得东倒西歪,不少士卒都脱掉衣裳,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官员和书办们乃是读书人出身,讲究体面,自然不可能和下里巴人一样脱得一丝不挂。不过,他们还是将外套除了,手中的折扇不停摇着。一整天下来,折扇和身上的白色棉衫早已经变成黄色,浓重的汗臭味在队伍中弥漫。
他禁不住微微叹息,大热天打仗,果然是一件苦差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