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朗声道:“各位袍泽,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当着范部堂的面,你们也敢造次。”
然后,朝范景文一拱手:“部堂亲自过来巡视我军,宁乡军上下无不铭记五内。”
范景文虽然对孙元反感,却也满意他知巧识趣,走上前去,威严地看了士兵们一眼,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诸君,也许就在这一两日,我军就要同贼人接战,此正是我等报效天子,报效朝廷之际……”
按照军中的规矩,大军列阵,作为一军之统帅,范景文肯定是要训话的,也好提振士气。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孙元突然大喝一声:“费洪。”
“末将在。”费洪跑了出来。
孙元:“我且问你,按照我军军规,军官训话,士卒该怎么样?”然后不为人知地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费洪回意,大声回答:“禀孙将军,按照我宁乡军军规,上级训话,士兵盘膝而坐,聆听教训。”
“很好。”孙元威严地看了手下一眼,用尽全身力气喊:“所有人听着,坐下!”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千人马同时“刷拉”一声重重坐下,整齐划一得如同一人。
一团黑色的泥水在千人方阵四周飞溅而起,满天满地地落下。
这个声势实在惊人,众人没有心理准备,被惊得连连后退。
范景文一时不防,被飞溅了一头一脸,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感觉到颈窝里又冷又脏,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低呼一声,“好肮脏……就这样坐?”
转身就走,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此刻,他想的就是尽快回到中军大帐,擦个身,换上干净衣裳。
沉着脸,一边急走,一边在心中怒骂:污浊小人,太脏了,太脏了!
范景文是怕脏,而方日昌毕竟是指挥使一级的军官,看到孙元的军队,顿时脸上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