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喊马嘶,一片热闹。
战马轰隆地在街道上跑着,马蹄在青石板上溅起点点火星。
几个骑兵使劲地拉着马鬃,将头伏在马脖子后面,竭力不让自己掉下来。
街边的炉火熊熊燃起,有铁匠叮当地打着马掌。天气冷得实在厉害,有几个骑兵挤在铁匠铺里向火,口中发出丝丝的声音。
又有两个士兵用破布使劲地擦着战马身上的汗水,小声笑闹:“嘿,我说小四,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啊还真说不清楚。一年前,咱们还是山西兵军的骑兵,贼军一进山西,咱们就抓了俘,干起来造反的买卖。如今又落到孙将军手头,衣裳一换,又做了官兵。以后究竟又穿谁的衣裳,替谁卖命还真说不清楚了。”
“当兵吃粮,吃粮当兵,不就是那么回事。不管当谁的兵,咱们就是求一口饭吃吗。至于升官发财,那是大人物们的时期,咱们这些做大头兵的,能够活下去就行了,为谁卖命不还是一球回事。”
“是啊,关键是要能活下去。这几年来,咱们不管是在贼军还是做官兵,好象运气都不太好,不停吃败仗,好几次就差一点死在乱军之中,比如上次……”一想起那日清流关时人潮自相践踏的惨状,说话这人面容苍白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
“那是刘宗敏没用,这鸟人吃酒凶,杀人凶,可打起仗来却是个蠢货,三万人马,硬是叫孙将军一千火枪手给打得崩了营。在这种蠢货手下当兵,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恩,哥哥你说得对,咱们当兵的,不就是求一口饭吃,然后在战场上活下来吗?其实啊,跟着孙将军也不错,至少将军打仗成,只要不吃败仗,运气再好一点,活下去的可能也比别人大得多。”
“嘿嘿,你他娘想得美,咱们是骑兵。听朱姑娘说,咱们将来是要做斥候的。这活儿不可好干,历来打仗,死得最多的就是斥候骑兵。哎,谁叫我们是骑兵出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