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县的人谁不知道凤阳已经被贼军一把火烧了,就在正月十四那天夜里,当时你不也在如皋亲眼见到的?孙元那天正好在城中,说不准就被贼人给害了。就算没死在人家刀下,若被抓了丁,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那长者吃牛得草顶撞,脸就红了,不住咳嗽:“咳,这事怎么说呢,这事怎么说呢!反正没见到尸首,孙元就不算死了。”
听他这么说,孙李氏就悲叫一声:“元儿还活着,只是没路费,回不来,我卖了席子就会去寻他的。”
听到孙李氏的叫声,牛得草站起身来,装模做样地一拱手:“原来是亲家母回来了。”
孙李氏:“亲家公今日这么大阵仗,若为何事?”
牛得草道:“孙元究竟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他若是回来了还好,这门亲事自然是要认的。可是,若他死了,或者被贼人裹走,我家女儿岂不成了望门寡。所以亲家,今日我过来,就想说说这事。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成不?”
孙李氏一个激灵,顿时恼了。她本是一个农妇,却不怕事,忍不住叫道:“不成,孙牛两家可是说好了的,且也写下了婚书,这事怎么可以反悔。若你将要退婚也成,老身免不了要去县衙门走上一遭,叫县尊大老爷评评这个曲直。我儿大小也是个粮长,在知县大老爷那里可是说得上话的。”
“既然亲家母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别怪我牛得草不给面子了。”牛得草本是个粗鲁农民,顿时红了脖子,喝道:“还真别那官府来压我,这事我已经访得清楚。你家儿子是得罪了小县尊,这才被派了个粮长的破家差使。还有,那么多民夫去凤阳,一路吃的可都是船上的秋粮,到地头,已然短了一大截,根本就入不了库。这次莫说孙元有九成可能死在凤阳。就算侥幸回如皋,没办法交卸公差,也免不得一个死罪。你说,我能将女儿嫁给你们家吗?”
“什么,怎么可能是这样?”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