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阳,但凡是在场面上走动的官贾,或者风流士子,没有人不知道《玉京楼》的。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是青楼,还不如说是一座高级会所。
也因此,这地方并不像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大红灯笼高高挂,有龟公老鸨四下穿梭,殷勤接待来客。
实际上,这是一片小园林,有四五个庭院,里面皆是江南园林形制,假山荷塘亭台楼阁,一步一景,雅致而清净。
在《玉京楼》的最深处的一间精舍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盘膝坐在床上,坐在一张小几前。在他对面,则坐着一个黄衣女子,面前的小几上则摆放着一张古琴。
老人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头发散落下来,垂在肩上。
几上摊这一张有粉金碎花的小笺,精美的端砚里已经满满地磨了一池墨汁,在闪闪发着亮光。
旁边的香炉有袅袅青烟漂浮而起,清香沁人心脾,芝兰之室大约指的就是这里。
这人看起来大约五十来岁,面容清俊,五官端正,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眉宇之间那一股浓重的书卷气,更为他平添了一股儒雅的风范。
他慢慢地卷起右手袖子,提了一管羊毫,蘸了墨汁,在纸上写道,“客馆寒灯泪满襟”,好一手隽永娟秀的行书。一看,就是在书道中浸淫多年的好手。
字虽清秀,可这人写起字来,每一字每与句都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那纸上的墨色更想要透到纸背后去一样。
写完这一行诗句,却用去了不少工夫。
待到襟字写成,他的右手却停了下来,显然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去作。
额头上也有汗水微微渗出。
“哎,诗词总归不是我擅长的。”那人叹息一声,将笔放下,摸了摸下巴。
那下巴却是光滑的看不到一根胡须。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