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
几声清脆而悠长的钟声打破了静谧的乡村,也惊动了学校外不远处田间啃着青草棵的老牛,仰着头“哞”地悠长吼声回了一声。青山绿水环绕着捉马乡初级中学,像放羊一般涌出来了成群的学生娃娃,欢呼雀跃地奔向扬着尘土的艹场。
第三节课下了,单勇夹着七年级语文课本从教室出来了,在捉马乡这个乡中光荣地当了两天人民教师。潞院本身就是师范类院校,毕业生首选的就职就是当老师,从学生到教师的角色互换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荣耀,反而是一种清晰而另类的感觉。
啥呢?牙疼。
当学生时候看着老师牙疼,当临时老师,看着学生又很牙疼,而这里不但是学生让你牙疼,整个学校的艹蛋程度简直超乎出你的想像。第一天来就发现南边的一堵墙斜了,快塌了,一问是村里拖拉机撞的,光撞没人管,就那么斜着;还有艹场北边的健身器材,那是市里一家企业捐的,不过双杠被拔了一根,秋千被割了、平梯挖走了,问学生哪儿去了,说是村里谁谁家挖回去拴牲口了,那玩意挺好使;上课吧,连课桌都不够了,不够就用砖头支个木板凑和,问学生这咋回事呢?敢情是村里办红白喜事光借还不全,越借越少。条件艰苦点吧还能接受,刚才这节课又发现新问题了,不少学生书本里扯了不少张,一问更是哭笑不得,说是扯下来擦屁股了,气得单勇直有想揍人的冲动。
“嗨,单主任……”单勇看着敲钟打铃的教导主任,招手喊了声,奔了上去。
其实得管这位单长根主任叫叔,以前到驴园路过这儿偶而来看看,这学校挂名的校长住在市里,基本不来,就单叔主持工作,既当主任,又兼教八、九年级历史,还兼着敲钟打铃的活,在捉马乡已经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一直把单长根当校长。
“咋拉,勇?”单叔问,头发花白,一脸皱纹舒缓着,一看就是个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