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都被书生围堵质问太子妃之死何故已结案却再生今日之事。倘若朕此刻还包庇袒护安远侯,只这些书生意气便能口诛笔伐将朕淹没!他们准备周密,步步紧逼,朕一意孤行,执意维护,如何面对天下人?!母后真以为朕可一手遮天不成!”
皇帝今日被步步紧逼,不得不下旨,他做皇帝被儿子逼迫到此等境地,缚手缚脚,不能自主,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火气,只觉一整天都胸口闷疼,如今被太后质问自然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语气了。
太后此刻也无暇顾念皇帝对她发火于否,听了皇帝的话她的心又沉了沉,越发觉着绝望。只怕这个陈家杨早已被完颜宗泽寻到了,他和太子迟迟不动手就是在等布置完善,在等书生们进京……如今连皇帝都无能为力,这样安远侯岂不是真没救了,安远侯完了,左氏这颗大树主干也便倒了一半,她这个太后也离倒不远了……
太后面色又惨白几分,摇摇欲坠勉强扶住桌案,才颤声道:“真没有它法了?若是那陈家杨病死在狱中呢?”
太后言罢皇帝叹息一声摇头,道:“没用,朕已令大理寺查过了,那份证明安远侯罪名的密函并不在陈家杨身上,只怕早已到了东宫,即便陈家杨死了,他在京兆尹衙门留下的供状也能顶事,且当日京兆尹审理此案,围观百姓不少,都曾亲耳听闻他指证于安远侯。陈家杨死了,只会更令世人心疑罢了。”
太后听得不停喘着粗气,竭斯底里地道:“难道便只能眼睁睁瞧着哀家的侄子被拖去斩首吗?!”
皇帝却疲累地道:“安远侯保不住了,母后还是提点两句,莫叫左氏其他人再搅进去的好。”
太后听皇帝说安远侯不保已成定居,不由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晕,险些又晕厥过去,见皇帝也面色灰白地闭了眼,她才被左嬷嬷扶着失魂落魄地出了殿,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凛冽凤仪,连背脊都失去了挺直的力量,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