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嬷嬷,道:“嬷嬷说的都有理,可我前儿便私出了珞瑜院,好些奴才不是还瞧见我举止粗野地和四妹妹在二门争执吗?前日我尤其忤逆尊长,私出院子,今儿怎母亲受了这等大罪,眼见便要凄凄切切的离府,我这做女儿的反倒没了动静?已有个寡言鲜耻,粗野恶毒的名声了,难道还要再背上个不孝寡恩的名声?嬷嬷们放心,我不去和老太太闹,只是求她让我送送母亲罢了。嬷嬷,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乱来的。再说,母亲离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怎能不前往相送?母亲……母亲如今可刚小产过呢,父亲已伤透了母亲的心,我不能再只顾着自己个儿。”
姚锦玉说着已是又落了泪,孙嬷嬷两人闻言一震之下,皆流出欣慰的眼泪来,一众人忙上前为姚锦玉收拾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依弦院中,白芷正将福禄院姚锦玉跪求老太太的事告之锦瑟,道:“老太太不见,大姑娘就跪在福禄院的青石板地上,只一个劲儿的磕头,求着老太太允她去送大夫人一程。听说连个斗篷都没穿,这会子外头还飘起了雪花,已是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锦瑟闻言浓密的睫毛微动,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书放下,瞧了眼外头天色。只这一会功夫外头就暗了许多,寒风拍打着窗棂,想来马上就会有一阵暴风雪。也难为这样的天气,姚锦玉能忍着寒冷跪上小半个时辰,看来也只有艰难的环境才最磨砺人。
她想着不觉淡淡一笑,道:“大姐姐能这般,老太太面上虽不高兴,不叫她进屋,可心中却必定是赞许的,也只会觉着大姐姐还有一份纯孝之心。往日大姐姐有婶娘疼惜对老太太并不上心,这往后大姐姐再百般地讨好老太太,有了今日之举,老太太也不会觉着突兀,只会当大姐姐是长大了。得了老太太高看,有老太太护着,大姐姐的亲事便是夫人一时半刻回不来也是无碍,更何况,夫人回府还是老太太说了算的,大姐姐这步棋下的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