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十九年,她因母亲病重急回盛京,突厥人猖狂肆掠,韩幸随父出征,无暇顾她,百里尧竟自作主张来送她。
那日草原上的天是什么颜色,她已忘了,若是韩幸在,她必会扑入他怀中痛哭一番,然在百里尧面前,她无一丝心情,哪怕红了眼睛,也忍着等他将话说完。
百里尧看着她,欲言又止,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收起,倒不大像平日里的他。他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耐烦,便急解下腰间佩玉,递给她:“这是我的玉佩,沿途关卡见之放行,定能省下不少时日。”
即便百里尧贵为皇子,可他名声极坏,犯的还是让女人嗤之以鼻的淫邪之罪,他时年二十有一,刚过弱冠之年,却听闻早已阅女无数,连宫中的乐伎也不放过。
这样一个人所赠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会要?
“多谢六皇子美意,无功不受禄。告辞。”她口中道了谢,却没接,翻身上马,也不去看百里尧的神色,径自拍马南去。
母亲病逝,她在江南为母亲守孝一年整,期间玥公主常登门探望。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思念远在边关的爱人,便常常对玥公主说起她同韩幸之间的趣事,说起韩幸那句“珊儿,那些花,红的是你,白的是我,你等我……娶你过门……”
百里玥比她要大一岁,已到适婚年纪,她看着她,笑道:“他真好。”
她想,当然好,她的爱人,怎么能不好呢?再多的人夸赞韩幸,她总有种与有荣焉的欢喜。
其后再半年,她重返大西北,与她同来的,是一道圣旨,圣旨不由分说将韩幸指婚百里玥,命韩幸归朝任京营将军,她才真的懂了百里玥当时那句“他真好”的意味。
她不信,她去找韩幸,让他不要答应,她看着韩幸的面容一点一点灰败下去,明白他们是强弩之末,无法与这圣旨相抗。
在圣旨面前,他们的私定终身只能算苟且,她的爱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