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恨着司徒珊,自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刻骨地恨着她,恨不得将她的骨血全都捣碎吞下去,这种被欺瞒愚弄近二十年的恨意,无人能懂。
然而,此刻,他却犹疑了。再一想到韩幸一行已在城外,他的心境起了特殊的变化,似乎正合了司徒珊的心意——她知晓他犯贱、懦弱且一生不堪落于人后,韩幸的子嗣众多,他却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在韩幸的面前便始终抬不起头来。
整个天下都在看他的热闹,因他百里尧的儿子皆为庶子,身份低微,并非名门望族之后,无论他打过多少主意,想过如何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大事,也难以消弭他的卑怯。
因没有儿子而卑怯?
不,他只是不想输给韩幸。他想让韩幸知道,他跟司徒珊这些年有多好,他们有儿有女和和睦睦,他并不会一瞧见他、一想到他就心虚。他没有任何该心虚的地方。
不,他不会受司徒珊摆布,不会再任她愚弄,他会让她后悔,让她知晓错得有多离谱。她已经错了,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转身就走?他再不会去追,也再不会随她高兴!
“这件事,朕已经听说了。”景元帝道,“婧儿,苦了你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想要如何?”
有父皇的理解与承诺,百里婧连语气都狠了三分,她咬牙切齿地传达恨意:“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假如我不能手刃他,也要亲眼看着他在我的面前死去,这样,才算对得起墨问的在天之灵!”
想起昨夜搜捕被阻一事,百里婧蹙眉道:“父皇,有人似乎并不想让墨誉死,他们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大牢将人换了出去,却谎称他已自刎身亡。若非昨日傍晚我在巷口碰见了墨誉,也许他早已脱身,那么,墨问的死,将成为第一冤案。”
景元帝本还不知墨誉逃脱细节,听百里婧如此一说,心头对司徒珊的恨意更重。司徒家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当年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