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于另一根,他边夹边用左手食指将长出去的筷子杵回去。你夹起一颗田螺,吮去上面的汁,用筷子尖捅捅它被剪断的螺尾,用嘴去吸螺盖。克里斯的下巴枕在桌沿上,着迷地看你的嘴唇和舌头是如此有感觉的器官。他的手在桌下伸向你,找到了你的膝盖。
这个夜晚果然很好,好得有了某种暗示。他竞躺在你怀里睡着了。天亮你为难地看着他,那么多吻也不能哄他放了你。他睡得很沉,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你终于脱身,正想从床边站起,又伏身回去,把自己的发梢从他手里一点一点抽出来。他抓握得那么紧,你拔不出最末梢的一截,回身看见梳妆台上有把剪子,便剪断了头发,把那一截永远留在他手里。
是的,我用永远这词。我已经看出你这是在往哪里去。马车在把你带向刑场。路很长,你可以充充裕裕地梳头,扑粉,化一个最隆重的妆。你雇来的阿婆一声不响地纠正你——她做过新娘。喜糖就在那大包袱里。
你套上厚缎子礼服,上面绣了十斤重的彩线。你看去繁华极了。我直想偷着去抚抚如此辉煌的服饰,像我常有这邪念去摸卢浮宫的展品。
马车夫喝停马车,你听见呜呜的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