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威风十足地迈进方形广场。他们就是被称为“不好男儿”的人。
你见过他们中的一些人。他们都有多次肉搏经历,脸上和身上都带疤。他们暗中于绑票和恐吓,但平时比一般人更礼貌、斯文,他们喜欢自己有副杀人不见血的冷峻仪态,戮杀在他们看来是种技艺表演,他们以此来将自己跟胡宰乱杀的屠夫严格区分开来。
至此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想到这场戮杀的起因。没人问:那个惹出人命的妓女呢?你被拯救了,不仅与世无争而且与世隔离。假如知道你的实情,或许会有人醒悟:丢,那还有什么打头?
两边人各在右臂上缚一根黑巾或黄巾。
两边兵器也如戏台上那样装饰了,一边刀斧上缀黑中夹绿的丝穗,一边是黄中嵌蓝,都与臂上的巾子颜色相符。
两边人到齐,一边出来一个人用语言挑衅,但绝无野话脏辞,仅是恶意中伤,或者揭露某人长辈的短处。隐私和人身缺陷在这里都是最有效的激素,起码以此能在敌对阵营中找准一个相匹的对手。
终于有了第一对交锋者。他们的刀斧不比古时改进太多,劈砍的技艺也十分古典。
二十多对人都登场时,在洋人看来只见一片片白光在太阳中飞翻。他们感到身临东方古战场,不断有人为一个精湛的劈砍喝彩。二十元钱容他如此返回古代游览了一番。
血涂在白色绸缎的彩裤上,的确十分好看。除了倒下被人群中伸出的手拖出舞台的,所有人都酣畅淋漓地流着血。
洋妇人们的望远镜已抖得对不成焦距。男人们不断喝着酒,酒顿时变成汗浴洗他们先是红后是白的脸。紧紧握住阳台围栏的手上竖着汗毛,竖得如同暴雨前的蒿草一样战战兢兢。这些东方人的勇猛使他们醒悟到一点什么。他们渐渐息声敛气,眼睛也不再狠狠张开了。
那点醒悟渐渐清晰了:他们不是在自相残杀,他们是在借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