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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犬颗韧(9 / 25)

硬拉去,揣到他棉被里。卫生员忙应付地说:“在跳、在跳。”“那你快起来给牠打一针兴奋剂!”“我不打。我没给狗打过针,慢说是死狗。”“牠没死!”“小周你再发神经,我叫队长啦!”卫生员说。小周见他头一倒又睡着,忙把他那只大药箱拎跑了。我们女兵都等在门外,马上拥着小周进了兵站饭厅。

炭火先就生起,一股热烘烘的炭气吹浮起我们的头发梢。末席提琴手赵蓓绷紧脸,苍白细小的手上举着一支针管。她在颗韧的前爪上找了个地方,只见她嘴唇一下没了。针戳进去,颗韧仍是不动。我们没一个人说话。眨眼都怕惊动赵蓓。“好了。”赵蓓说,嘴唇被放出来。小周看她一眼,马上又去看颗韧。他对我们说:“你们还不去睡。”假如这一针失败,他不愿我们打搅他的哀伤。颗韧真的活转来。不知归功于兴奋剂还是小周的体温。小周一觉醒来,颗韧正卧在那儿瞪着他。小周说:“颗韧你个狗东西吓死老子了!”颗韧眨一下眼,咂几下嘴,牠懂得自己的起死回生。牠也晓得,我们都为牠流了泪,为牠一宿未眠。小周领着牠走来时,我们正在列队出早操,几十双脚踏出一个节奏,像部机器。我们把操令喊成:“颗韧、颗韧。”从此颗韧对我们这些兵有了新认识。牠开始宽恕我们对牠作下的所有的恶。

牠从此懂得了我们这些穿清一色军服的男女都有藏得很仔细的温柔。颗韧懂得牠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畜牲,我们是看重牠的,我们在牠身上施与一份多余的情感。之所以多余,是因为我们是做为士兵活着,而不是做为人活着;我们相互间不能亲密,只得拿牠亲密,这亲密到牠身上往往已过火,已变态,成了暴虐。牠从此理解了这暴虐中的温柔。雪暴把我们困住了,在这个小兵站一耽四天。从兵站炭窑跑来一只柴瘦的狗,和颗韧咬了一整天的架。第二天两条狗就不是真咬了。边咬边舒服得哼哼。瘦狗有张瓜子脸,有双单凤眼,还有三寸金莲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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