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打报警电话!”谢成梁说。
“先别!……”
“要是出了人命,咱们可说不清!”
“要是真出了人命,咱们就得关门、停生意。”
夫妻俩默默站在着。谢成梁转身向门外走去,补玉又看一眼床垫上的血迹,心想,狗一定嗅到血味了。
她跟着丈夫小跑,从月光温凉的巷子跑到停车场。季枫他们的车不见了。
“这小子,看着挺斯文的,能把媳妇打成那样?!”谢成梁看着那辆车留下的空洞,抱着膀子。“你说他会拉着个打伤的媳妇去哪儿了?去急诊室?”
“伤能流那么多血?”
“我看也是。十有八九是死了。这他妈的王八蛋,让警察逮住他,要他抵命!……”
“他已经抵命了。”
谢成梁猛一扭头,看着妻子。
“恐怕抵不了,”补玉又说。“杀他一千刀都不屈。”
“你都听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说。”
补玉转身往回走,走得飞快。巷子没铺沥青,垫的土被雨水冲过,再被各种汽车轮子碾,坑坑洼洼,上面一层没扫净的雪又上了冻。但补玉把道走得实在太熟,不用看,步子自己会拿主意,该躲的躲,该让的让。
叫季枫的女子在十九岁时落到那孽障手里,跟他生下一个女儿,她一定是在女儿出生以后明白她的男人是个什么魔头的。她染上毒瘾,成了牺牲品又去牺牲别人。不是她不想逃脱,不想重生;她逃不了,因为那男人也是她的毒瘾。戒掉双重毒瘾,只有最后这一下。
换了她曾补玉,她可没那么肉,早就给他来这一下了。
补玉快步走进大门,听见丈夫跟着进来。撞锁“咔嗒”一声。狗还是叫个不停。斩断了双重毒瘾的女人大概没走远。她弱不禁风,但她毕竟是个农家女,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