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岁童母鸡炒嫩核桃仁,山溪小虾炒尖椒。瘫子一看葡萄架下的一小桌菜,嘴里的话都在口水里跑:“彩彩给我把相机拿来,我要剽窃版权!”他指鲜绿明黄殷红的一桌。
彩彩真的跑回房间去了。补玉走过来,把蚊香搁在小桌下,又用手里的竹扇轻轻拍了一下冯焕的头,下巴一指屋内:“看你有福气的!”
冯焕当然知道她指什么,笑的时候脸颊竟然红了。五十多岁的瘫子,一向变本加历地风花雪夜,竟还是头一次在补玉面前害臊。
到了第三天,补玉一直等着的话等来了。这是星期一,客人们都走了。彩彩推着冯焕在工地上待了大半天,下午回到补玉山居。九月初突然回暑,热得象三伏,一夜间苍蝇四世同堂。冯焕的裤子上不知怎么溅了泥污,被挽了上去,露出一截无动于衷的小腿。当他被推进大门时,那小腿上落了十多个绿莹莹的胖苍蝇。人活着,死去的肢体也会招苍蝇,补玉胃里一阵拧巴。他叫补玉到他屋里去一下,有话谈。
要谈的话补玉全知道,所以她沏了一壶好茶,拿了两个杯子,步子闲闲地穿过院子。葡萄枝蔓耷拉下来,搔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还啐它一下:“讨厌!”稳操胜券,她忙什么?
冯焕请补玉坐。他腿上那一大群苍蝇跑了一多半,还剩三、四只,在他膝盖上爬爬停停,爬得补玉心直痒。她看出彩彩也受不了那几只苍蝇,手提蝇拍,但始终不朝它们下手。在那死去的腿上拍苍蝇不合适。这是个好心的姑娘,补玉对此已经有数了。
话从询问谢成梁、补玉的公婆开始,绕到全村偌干家开客栈开店铺。有了服务经验的农民将来对他那个豪华渡假庄园大有用处,他可以付四星级酒店的工钱雇佣他们。至于他们现在那种小农经济的旅店,在不久的将来,不打自垮。一旦这里成了旅游圣地,城里人还是城里人,走到哪里他们都要找城里的生活方式。他可怜城里人,也可怜山里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