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鹏也不在乎,自己拖着带轮的小箱子往院里走,短了许多粗了许多的脖子四面八方地拧,看着原先院子前面又接出来的院子,老首长回乡视察似的。
“怎么把窗子漆成这种绿色?”他皱起眉头。“多难看呀!”
补玉不开心了;谁都没说这些篮窗子难看。再说它们也不是绿的。
“成梁,你不是会做木工活儿吗?”周老首长问道。“现在北京文化人都用作旧的木头,雕出仿古窗门,你也去学着做做。”
谢成梁不搭腔。不是看在他是今年开张第一个客人的份上,他就会顶他了:“咱不是文化人!”
补玉感到丈夫很有可能会拿话噎周在鹏,马上接过那个带轮的手提箱,叫周在鹏快点走,外头太冷。一路走进去,她向他介绍:这是“卡拉OK歌房”,那是麻将屋,那间房装了冲浪浴,不过锅炉来不及烧热水,常常空着。她的意思是想让周在鹏看看,现在的“补玉山居”今非昔比,已经功能齐全,相当豪华了。
周在鹏却说:“装它干嘛?”“有必要把城里的坏品味搬到这儿来吗?”……
到了周在鹏第一次来时住的那间北屋,补玉打开门。里面关着一个冬天的寒气。她说她这就去把电暖气搬来。一般来说,这个季节她是不供暖气的,但谁让周在鹏不是一般客人呢?
“我怎么不是一般客人呐?”他盯着她问道,本身有一点色迷迷,但他故意把它夸大。
“你当然不一般啊——我们欠着你呀!”补玉下巴一掖,任他挑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呐?”他把那点色迷迷夸大得滑稽起来,成了喜剧。
补玉咯咯地乐了:“德行!”
“说真的,这次我来,可得好好帮帮你。”
“我们好着呢,用不着你帮!”
补玉知道周在鹏也是农民出身,所以一句“色”话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