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的,放纵于浪漫梦想与冒险。这是一只充满热情的宴会虫。有人竟然对食物能狂爱至此,令主持人顿生恶感。
“可那是寄生虫的生活。”
“没错。”
“人应该像只虫一样活着吗?”
“不应该。”
“打算痛改前非?”
“嗯。”
“相信你能改,去做一个真正的记者。在监狱里争取读出个学位。”
他看见董丹神色黯淡下来,摇摇头微笑。他一直在摇头和微笑。主持人猜想他或许想说而没说出口的是:“为了吃付出这样的代价太高了。”他还是一只很傲慢的寄生虫呢。
“你妻子对你的被捕作何反应?”
“她没什么。碰上什么事她都没事。我刚带她来北京,她就发现了我不像自己吹的那样,挺趁钱。有一回她帮我洗衣服,从我裤子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条,是我们厂会计室每月从我薪水中扣钱的收据。我向工厂预支工资,寄回家,债都欠了好几年了。这些她都当没事,没有跟我闹。”
“你是因为带她去混吃暴露的,你妻子懊悔这点吗?”
“她悔的就是不能天天看到我。”
“她等得了七年吗?”
“嗯。”
“这么肯定?”
董丹点头微笑。这次微笑的意思是不同的。
“她还很年轻,是吧?”
“二十四。”
“你比她大十岁?”
“啊。不过她倒像个小妈似的,所有的事都照应得挺好。再说,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被关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做妈的都是怎么样对待孩子,天下的妈都有点疯,她们相信自己孩子犯错都有原因。孩子就是她们的命,所以你不能跟她们说她们的命一无是处,一钱不值,说了她们也不信。这就是我媳妇儿,一个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