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很爱她,是吧?”
“还行吧。”
“她也非常爱你吗?”
“我们不这么说话。我们是农村人。什么‘爱’啊、‘激情’啊,都是歌词,就像你到处听到的那些流行歌曲,让你觉得特酸,特傻。这种话让我听都不好意思。我和她什么都说,就是从来不说这些话。”
“有趣。那你对她的感觉,你怎么描述呢?”
“不知道。我惦记她,离不开她……”他的手指头在桌面上缓缓移动,画着忧伤的圈圈。“你想想看,一个人活一辈子,从来不知道鱼翅是啥玩意儿?对我媳妇儿来说,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根本不存在:海瓜子、鸽胸肉丸子、黑森林蛋糕……这是不是挺惨的?也不公平,是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冒险的原因?你现在觉得当初的冒险值得吗?”
“我应该把她培训得好点,再带她去。我真蠢。我就是太着急了,想在我洗手不干之前,让她尝到那些菜。”
“洗手就是不再白吃白喝了?”
“啊。”
“为什么要洗手?”
“烦了呗。后一段老有人来烦我。那些人就不能不理我,让我清清静静地在那儿吃。”
“不过你后来开始写作了。还写得不错。”
董丹不作声,一径微笑着。董丹让主持人明白,他懒得对此辩解。
“事实上,你已经开始明白什么叫做新闻,以及它所带来的责任。”
“真的?”
“那篇关于孔雀宴的报导,就挺不错。你写得非常独特生动。你描述食物、它的气味以及口感很独到,尤其是描写陈洋的动作谈吐那些地方。有这样的文笔,你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记者,也许还可以是一个好的食品美学家。很可惜,在中国还没有这种行业。因为我们社会中有一种伪善——很多事情,只做不谈。除了这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