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宾席位的家伙才不是什么农民代表:他们是农民的叛徒,把捐给农民的钱都自己贪污了下来,等到这笔钱到农民的手里时,恐怕连捐款的百分之十都不到。
“记者同志,这样的事在每个省、每个乡和村连年发生。如果您跟我来,我会给您看证据。”
董丹有些迟疑地站起身。他又看了小梅一眼,她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他跟这位叫白钢的农民说,等他这儿的采访结束再跟他去。
“真实情况在这儿采访不到。”白钢道。他的口齿清晰、反应灵敏,不像一般农民。过一会儿董丹弄明白了,他是个农民知识分子,村里的会计。
第一道菜上来了。用的食材全是来自海里,服务生解释道,连这些精巧的饺子外面所包的皮都是掺了海苔做的。
“你在这儿听不到一句真话。”白钢说。他用下巴点了点那盘菜,说这正好说明了募捐来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募捐单位和农民代表勾结在一起,把农民剥削得骨头都不剩。媒体却装着对这种事毫无所知。
董丹眼看自己是给缠上了。他跟着白钢在桌子间穿梭时,又瞄了小梅一眼,她正在吃那些用海苔皮包的饺子。他为她高兴,至少她前半生错过的好东西这会儿在这有了点儿弥补。他不想看着她活一辈子,饮食史上留下太多空白。
走出了饭店,正午的太阳当头,董丹意识到有人跟在他们后面。又是那个矬子。他距离他们十步远。董丹向白钢建议打的,但是白钢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董丹发现小个子依然在尾随。董丹拉着白钢走到马路对面,佯装要去为他的录音机买电池,想暗暗观察矬子。这样和他平行,观察他方便多了。小个子似乎在思索,不时停下来做笔记。
当董丹在小杂货摊前停下来时,那小个子也停了下来,并从包里拿出了一罐水。为什么这矬子不放过他?他和董丹之间不存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