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的身体之内,你们这里的乐队,叫时间会所?”
“是的,触犯条例么?”
“兄弟?”我狠狠地叫着他:“别嘴强,那只是使你自己吃苦头,我可以随时调两百警员,在这里作日夜监视,那时你只好改行开殡仪馆了!”
经理呆望了我半晌,不再出声。
我又道:“将他们叫来,全叫来!”
“那怎么行?”他抗议着:“音乐要停了!”
“用唱片代替,索性将所有的灯光全熄去!”
他望了我片刻,走了出去,当他开门的时候,我看到那半裸女郎,竟还维持着我抛出去的姿势,滚跌在墙脚下,看来,她好像很欣赏那种享受!
我不禁叹了一声,我想起丁阿毛,丁阿毛那样的少年,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到这种地方来,要钱,而丁阿毛他们,没有钱。
但是我分不出丁阿毛他们那一批流氓,和沉醉在这里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同。
也许,他们之间的唯一分别,是在于丁阿毛一伙,他们伤害人,他们偷、抢,甚至杀人,而在这里的一伙,却只戕害他们自己。
但是他们自己也是人,所以实际上并没有不同,他们都在伤害人!
我又想到了在我家中的那一群少年,奇怪的是,我想到的,并不是他们的生活如何正常,学业如何出色,我只是想到了那一下低低的叹息:“天下最倒楣的事情,就是做一个有教养的好孩子!”
那是真正心灵深处的叹息,有教画的好孩子,有父母兄长老师以及像我那样的叔叔伯伯,甚至还有阿婆阿公阿姨婶母舅父舅母姑姑姑父,等等等等的人管着,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天下还有比这更倒楣的事情么?
我实在感到迷惑,因为我实在难以分辨出这三类年轻人究竟哪一方面更幸福,哪一种更不幸!
我大约只等了十分钟,夜总会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