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时,歧山大师沉默了很长时间,轻声宣了几道佛号,强自压抑住疲惫,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冥王之子如果醒来,冥王便会知道人间在昊天光辉里的具体位置,然后便将以冥王之子为座标,降临人间。”
宁缺看着那壶不再冒热雾的茶,忽然说道:“但黑夜已然来临,这时候再找到冥王之子,对我们的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黑夜还没有来临,现在能够感到的一切,那是应劫的征兆,而且就算冥界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如果没有冥王之子的身体为通道,也很仅过来。”
“所以……拯救世界的前提,就是杀死冥王之子?”
“除了杀死,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比如让他修佛清心,然后被光明净化?”
“大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说我。”
“宁缺,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
“有趣在何处?”
“有趣在于,你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心意。”
“不懂。”
“你想便能做到,你不想,便能让自己都想不到,这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大师,我说过我不擅长打禅机。”
“那你擅长打什么?”
“打架?”
“……”
清静微寒的佛殿前,不断响起宁缺和歧山大师的声音。
殿前殿后没有任何人,所以也不需要担心被谁听去。
佛殿深处,桑桑不知何时从禅定中醒来,捧着一卷佛经在认真地看着。
她身前身后的地板上,全部是佛经。
那些佛经有的比较老旧,书页边缘泛着黄,有的佛经则是新印出来的,还在洒发着油墨的清香。
殿外的雨中清光,从窗口处透进来,洒在她的身上。